
科技创新已成为衡量国家未来发展潜能的核心与关键。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提出,加快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引领发展新质生产力。这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要求我们在推动科技创新、加快培育新动能、促进经济结构优化升级上取得实质性、突破性进展。
从科技创新本体战略价值层面看,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加速、国际秩序变迁、主要国家科技战略调整等生产力和生产关系领域的变化,使科技创新的地位从“支撑发展”上升至“界定发展空间”,进而形塑未来的国际战略格局。随着全球科技竞争加剧,我国面临的外部压力不再局限于具体产业层面,而是扩展为以战略价值链“链权”竞争为核心的复合挑战。在此情势下,科技创新成为我国能否在本轮全球秩序变动中稳住重心、提升战略能力的关键支点。深刻把握“十五五”时期科技创新的引领性和突出性作用,重点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是加快布局未来产业,催化科技创新引领。未来产业布局是科技创新的前瞻性“路线图”和“指示器”。“十五五”规划建议明确提出,要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既要着力打造新兴支柱产业,也要前瞻布局未来产业,且产业创新需与科技创新深度融合。未来产业布局不仅是技术突破方向的风向标,也是经济社会高水平发展的动力引擎。“十五五”规划建议布局了六个未来产业,即量子科技、生物制造、氢能和核聚变能、脑机接口、具身智能、第六代移动通信。这六项未来产业也标定了大国竞争接下来的主战场,谁能率先实现原创性突破,谁就能在未来数十年间“定义”产业并引领科技革命。
二是发挥我国人口与超大规模市场优势,铸造科技创新实践的“永动机”。技术演变往往具有自我加速机制。我国十四亿多人口意味着数据资源规模、应用场景复杂度、需求侧丰富度都远超人口规模较小国家。人工智能、先进制造、精密医疗等领域的创新发展,在很大程度上依赖海量多维的真实数据和应用场景嵌入,我国层次化的城乡体系、完整的产业集群、复杂的服务网络构成新技术扩散的天然实验场,使技术创新更快迭代、更快应用、更快规模化发展。正是由于这种独特的结构性优势,我国科技创新从试点到大规模扩散的直线距离变短。而这个优势也将在“十五五”乃至更长时期内推动我国的科技创新与应用拓展。
三是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化协同,加速推进科技创新引领。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十五五”规划建议明确提出“一体推进教育科技人才发展”,要求促进科技自主创新和人才自主培养良性互动。“一体推进”的系统逻辑可概括为“教育奠基、科技牵引、人才驱动”,三者必须在国家科技创新战略框架下实现高效耦合。教育承担着自主培养高水平人才的根本任务,是科技发展与人才成长的制度基础;科技以国家战略需求为牵引,推动高校和科研机构重构学科体系、科研组织方式与人才培养路径;人才则是整个创新体系的核心变量,其数量、质量和流动性,直接决定一国能否在前沿科技和未来产业竞争中保持长期竞争力。因此,从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化协同而言,唯有加快传统的体制与范式变革,以科技创新为引领,才能为未来国际战略竞争塑造“压舱石”。
四是深化国际交流合作,推动科技创新引领。“十五五”规划建议提出“深化国际交流合作,建立高技术人才移民制度,引育世界优秀人才”。此举是将引才的能力视为未来我国科技创新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意味着自主培养和全球引进不再是分隔的两条路径,特别是在新兴交叉领域,国际人才与国内人才的深度融合已成为突破性研究的重要条件。在量子科技、生命科学、人工智能、材料科学等领域,世界范围内的重要科研突破几乎都来自跨国团队、跨机构合作和跨学科交叉,人才网络的结构强度直接影响科研体系的突破能力。因此,要形成从人才培养、原创研究到技术突破的完整链条,特别是使国内教育培养体系的基础优势与国际高端人才的创新能力相互增益、形成良性竞合关系。通过打造兼具自主性与开放性的新型举国体制,有助于在未来科技与经济竞争中保持长期稳定的活力与韧性,而这也将构成未来我国科技创新引领作用最具结构性的支撑。
应该看到,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加速演进中,未来我国的发展空间、产业结构、科技生态都面临重塑的新临界点。而唯有牢牢抓住科技创新的牵引,才能实现新质生产力的高质量发展,同时也将推动我国在未来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中占据优势主导地位。
(作者为上海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华东师范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