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未来五年，“十五五”规划建议已经出炉。日前，《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以下简称《建议》）全文对外发布，为未来五年中国发展擘画蓝图。

　　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内经济驱动力转向新质生产力、人工智能引领新一轮科技革命的当下，该如何理解好中国经济的底层逻辑和转型方向？《建议》为未来五年的发展方向指出了初步方向。

　　如果用几个高频词来概括《建议》的精神——那便是“创新”“强国”“人民”“开放”。

　　这四个关键词，勾勒出未来中国发展的主线，也揭示了中国式现代化在新阶段的实践路径。中国的未来，正从这些高频词的语义中悄然展开。

　　“创新”出现61次

　　在《建议》全文中，“创新”共出现61次，“科技”出现46次，是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之一。

　　相比“十四五”规划首次提出“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此次《建议》首次写入“加强原始创新”，释放出强烈的信号——科技自立自强进入关键突破阶段。

　　《建议》称，“十五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目标之一，是科技自立自强水平大幅提高。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显著提升，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发展格局基本形成，基础研究和原始创新能力显著增强，重点领域关键核心技术快速突破，并跑领跑领域明显增多，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深度融合，创新驱动作用明显增强。

　　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是《建议》强调的重点。着力打造新兴支柱产业，前瞻布局未来产业，探索多元技术路线、典型应用场景、可行商业模式、市场监管规则，推动量子科技、生物制造、氢能和核聚变能、脑机接口、具身智能、第六代移动通信等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

　　“创新育新，就是要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党组书记、主任郑栅洁谈到，2024年，我国“三新”经济增加值占GDP比重已经超过18%。《建议》提出打造新兴支柱产业，加快新能源、新材料、航空航天、低空经济等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这将催生出数个万亿级甚至更大规模的市场。

　　《建议》还提出前瞻布局未来产业，推动量子科技、生物制造、氢能和核聚变能、脑机接口、具身智能、第六代移动通信等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这些产业蓄势发力，未来10年新增规模相当于再造一个中国高技术产业，为我国经济大盘、高质量发展注入源源不断的新动能。”郑栅洁说。

　　可以说，创新已不再只是科研命题，而是未来中国经济体系的“骨架逻辑”——从“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行动”到“人工智能+”行动，从概念验证平台到科技成果转化体系，中国正在系统性构建从科学发现到产业落地的全链条创新体系。

　　新增6个“强国”目标

　　五年前，“十四五”规划中提出了10大“强国”目标；而在此次《建议》中，这个数字上升到了16个——新增了航天强国、金融强国、农业强国、体育强国、旅游强国、能源强国。

　　这不仅是数量的变化，更是中国式现代化版图的再扩容。

　　《建议》对“金融强国”展开了具体阐述。其中提到，加快建设金融强国，完善中央银行制度，构建科学稳健的货币政策体系和覆盖全面的宏观审慎管理体系，畅通货币政策传导机制。提高资本市场制度包容性、适应性，健全投资和融资相协调的资本市场功能。积极发展股权、债券等直接融资，稳步发展期货、衍生品和资产证券化等。

　　中国宏观经济论坛（CMF）近期发布的中国宏观经济专题报告中写到，若缺乏金融强国的支撑，中国现代化产业体系及实体经济的根基将面临诸多问题与挑战。“其中，首要任务是大力发展科技金融，特别是要完善投资与融资相协调的资本市场功能，积极拓展股权、债权等直接融资渠道。这是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推动新旧动能转换以及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不可或缺的基础条件。”

　　当前，以银行为主导的间接融资体系已难以满足高科技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专精特新企业及创新型中小微企业等在不同发展阶段对融资的多样化需求。因此，依据实体经济升级需求重塑现代化金融机构与体系，变得尤为关键。

　　前海开源基金首席经济学家杨德龙也认为：“发展资本市场是实现金融强国的必由之路，而一个繁荣的资本市场能够拉动消费，带动经济回升。”

　　此外，在“航天强国”方面，《建议》提出要加快航空航天、低空经济等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形成新技术、新产品、新场景的融合效应。而“能源强国”的布局，重点在于构建新型电力系统，推进化石能源安全可靠有序替代。“旅游强国”则要求丰富高品质旅游产品供给，提升入境游便利化国际化水平，推进文旅深度融合，以文化赋能经济社会发展。

　　这16个“强国”体系，共同构成了中国现代化的“系统工程”。它不仅涵盖制造、科技、交通、网络等传统工业强国要素，也延伸到文化、金融、生态、旅游等新领域。这意味着“强国”从生产力强大，走向国家综合实力的全面跃升。

　　“人民”“民生”共出现54次

　　如果说“创新”体现了发展的动力，那么“人民”就是发展的目的。在《建议》中，“人民”出现了39次，“民生”出现了15次。

　　《建议》把“人民”放在极其重要的位置，全文多次强调“坚持人民至上”“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为根本目的”。具体来看，未来五年，民生改善将更注重“质”的提升：

　　高质量充分就业取得新进展，居民收入增长和经济增长同步、劳动报酬提高和劳动生产率提高同步，分配结构得到优化，中等收入群体持续扩大，社会保障制度更加优化更可持续，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水平明显提升。

　　《建议》还明确提出，要促进社会公平正义、推动经济与社会协调发展，让现代化建设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

　　在扩大内需层面，规划重点提到坚持惠民生和促消费、投资于物和投资于人紧密结合，以新需求引领新供给，以新供给创造新需求，促进消费和投资、供给和需求良性互动，增强国内大循环内生动力和可靠性。

　　“人力资本对于经济的增长非常重要。”北京大学国民经济研究中心主任苏剑告诉时代周报记者，过去两年，国家层面出台了一些和投资于人相关的政策，但还远远不够，下一个五年，在投资于人方面需要出台更多政策。

　　广泛意义上的投资于人，包括医疗健康、体育运动、人才培养、鼓励生育、养老保障等，随着新一轮产业革命和科技革命的来临，对人力资本也提出了新的需求。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次将“投资于人”提升为宏观政策核心导向，在《建议》中也有提及。通过“投资于人”补足我国民生短板，是应对人口结构挑战，并实现增长动能转换的时代课题。

　　值得注意的是，《建议》还提出要以人工智能等新技术赋能民生保障和社会治理，这预示着未来五年，数字民生、智慧养老、智能医疗等领域将迎来系统性布局。

　　“开放”将是另一条重要主线

　　“开放”是“十五五”规划的另一条重要主线，这个词在《建议》全文中出现了23次。

　　《建议》对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作了专章部署。其中指出，坚持开放合作、互利共赢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要求。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维护多边贸易体制，拓展国际循环，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与世界各国共享机遇、共同发展。

　　数据显示，我国货物贸易连续8年世界第一，服务贸易突破1万亿美元，外资提前半年完成“十四五”目标，对外投资稳居世界前三。高水平开放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强劲动力。

　　正如商务部党组书记、部长王文涛所言：“过去我们的开放是‘跟跑’，现在我们的开放是要‘领跑’。”展望“十五五”，“开放”不仅关乎贸易，更是制度、科技、标准、规则等全方位的开放。

　　王文涛在10月24日新闻发布会上介绍，《建议》对贸易强国的三大支柱，也就是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和数字贸易这三大支柱都有部署。

　　货物贸易方面，拓展中间品贸易、绿色贸易，推动市场多元化和内外贸一体化；服务贸易方面，完善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管理制度；数字贸易方面，有序扩大数字领域开放。同时，要推动进出口平衡发展，加大力度扩大进口，既满足产业转型升级的需要，也满足人民美好生活的需要。

　　“我们要擦亮‘投资中国’品牌，塑造吸引外资新优势，营造透明、稳定、可预期的制度环境。有效实施对外投资管理，健全海外综合服务体系，引导产供链合理有序跨境布局。我们既看GDP也看GNI，既重视‘中国经济’也重视‘中国人经济’。”王文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