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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09-11 14:11:39 股吧网页版
大国小厂|3家小厂的中国式突围:压力大到睡不着觉,但坚信自己能成功
来源:澎湃新闻

  2017年,有三家中国“小厂”正经历着不同却同样焦灼的突围时刻。

  深圳龙邦的车间里,一吨进口芳纶纤维要价18万,做成芳纶纸卖出仅20万,扣除水电、人工后每生产一批都在“倒贴钱”,国外供应商还动辄断供。

  山东滨州的公路上,双峰的工程师刚结束又一趟800公里的行程——国内只有合肥通用机械研究院有一台能测核级密封件的设备,为做检测,他们不得不长途跋涉。

  上海上阀的实验室里,工程师们正围着“华龙一号”稳压器安全阀加班加点,年底就要拿出样机,而多年前他们还在帮外国企业改造不合格的核电阀门,如今要靠自己啃下被欧美“卡脖子”的硬技术。

  这不是三家孤立的“小厂”困境,而是中国制造业突围的缩影:没有惊天动地的口号,只有“啃硬骨”的执着;没有一帆风顺的坦途,只有“不服输”的死磕。

  正是这种执着和死磕的精神,铸就了中国制造的韧性。正如一位受访企业负责人所说,“韧性其实是一种底气——不怕风浪,还能在风浪里劈波斩浪。”

  材料革命:从“倒贴钱”到打破外国公司半个世纪的垄断

  2017年的深圳,深圳昊天龙邦复合材料有限公司的车间里,焦虑像机器的轰鸣声一样挥之不去。进口芳纶纤维一吨售价18万元,加工成芳纶纸后只能卖20万元,可扣除水电、人工、设备折旧,每走一趟生产线都是“赔本赚吆喝”。

  芳纶纸这东西,看着薄如蝉翼,却是工业的“筋骨”——12毫米粗的芳纶绳能拉20吨重卡,500℃高温烧不燃,大飞机、高压特高压输变电等设备的绝缘部件都得用到。因为质地轻盈,做成蜂窝芯材后,还成为卫星结构件、无人机机身、火箭发动机壳体等的首选材料。

  芳纶纸的原材料芳纶纤维并不容易得到。“国外供应商说断供就断供,交期没个准信,价格还压得人喘不过气”,一位研发工程师后来回忆时,仍能想起当时盯着原材料库存的焦灼。

  他们不是没试过国产原材料。可刚起步的国内芳纶业,优质原料都被厂家自留,能买到的多是小厂货,品质像坐过山车:今天检测合格,明天就冒出杂质,粘度指标更是忽高忽低。

  “原材料的坎,必须自己迈过去!”2017年4月,李永锋传达了公司决心,并将自己的办公室搬进生产车间。就是这样一家看似普通、甚至在亏损边缘挣扎的“小厂”,一群造芳纶纸的人,决心转向造更核心的芳纶纤维。

  这并非一时冲动。在此之前,公司联合华南理工大学等高校和科研机构,开展产学合作,解决了理论和专利问题。不仅提升了芳纶纤维的质量,还降低了生产成本。

  造纤维也绝非易事。芳纶纤维的合成工艺复杂,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困难甚至不是生产,因为无任何经验可以借鉴,厂里大部分人甚至对精密的工艺和设备都不知道。初始团队的一位工程师回忆时感慨“那些设备的说明书,简直天书”,“我们只懂生产芳纶纸,不懂芳纶纤维,更不懂芳纶纤维的生产设备,连设备该往哪放都没人知道。”

  “设备管线怎么走都需要自己摸索”,遇到没人会的工序,李永锋对着说明书一点点啃,失败了就蹲在地上画图分析,成功了就赶紧记下来,连夜整理成规程,再手把手教给员工。这样的笔记,李永锋记了十几本。

  过了设备的关,轮到生产的苦。2017年夏天,李永锋的团队终于迎来最核心也是最难的聚合环节。聚合的质量决定芳纶纤维的性能(高强度、高模量、耐高温、阻燃等),也决定了最终产品的品级。

  反应条件苛刻,必须在-10℃到10℃之间进行,对原料质量、设备、控温、搅拌和反应物投料精度要求极高。有一种原料对水分含量的控制极其严格,要求其含水量小于150ppm,这意味着1克原料中水分的含量要小于0.00015克。

  从早上到下午,六个多小时里,李永锋紧张地在车间里来回走,一会儿看温度记录仪,一会儿查投料精度,手心全是汗。最终,负责聚合物溶液检测的同事拿着报告冲出来,手都在抖,“合格!所有指标全合格!”

  一瞬间,欢呼声差点掀翻屋顶。有人蹲在地上捂着脸哭,更多的人互相抱着跳起来,车间里一片欢呼。

  突围还没结束。为实现量产,2017年9月赣州龙邦材料科技有限公司成立,2018年位于江西省赣州的新厂试产,最初月产量只有3吨,离目标产能差太远。试产、产能爬坡……每一环都步履维艰。

  有个液体回收系统花了上千万引进,试产时却频频出问题,李永锋和设备厂的人熬了两个多月,才找到症结。“相较于此前量大了,代价也大,所有的困难又要来一遍,这次甚至更难。”

  龙邦的学费没白缴,这些走过的弯路、试出来的数据,最终变成了厚厚的安全生产标准、技术指导手册、岗位操作流程和工作流程图,像一块块基石,搭建起了龙邦的生产体系。

  疫情来袭,龙邦又遭重创:销售渠道断了,研发资金告急,有股东把家里的积蓄拿出来。有工作人员说:“在龙邦工作的十几年里,就遇到过一次工资晚发了几天。”

  “这是一个讲情怀的地方。”一直跟随公司从深圳来到赣州的工程师说。回头看,那些日子真像在荆棘丛里开路,也曾在某个加班的深夜,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问自己“这么拼,值得吗”。可当看到产品从实验室走向市场,看到中国芳纶市场终于有了龙邦的一席之地;看到当初一起扛过难的人,现在还能笑着拍肩膀说“居然真的成了”,突然懂了:那些披星戴月的奔波,那些咬着牙挺过的难关,早成了刻在骨子里的勇气。

  生产线越来越顺,月产量从3吨、10吨、20吨,一路冲到30吨,至2019年6月正式投产。外国客户来到车间,看着源源不断产出的芳纶纸,当场签下年采购三四十吨的订单时,李永锋知道,龙邦在量产这条路上,终于站稳了脚跟。

  如今,龙邦的第二条生产线即将投产。在芳纶行业摸爬滚打20年的李永锋却说:“芳纶其实是一个让人不太喜欢的产业,投入长,投资大,流程长,需要的东西非常多。”。

  2020年9月,龙邦生产的一款“高电气强度绝缘芳纶纸”技术指标全面超越国外厂家生产的同类产品,填补了国内空白,实现了自主可控。

  龙邦成为国内首家能实现1313、1414两大类芳纶纸工业化量产的企业,成功突破半个世纪以来西方的垄断。这个产品用在了飞机、新能源汽车等工业中。

  “一定要做到技术的持续研发、迭代更新…立不败之地。”“把国产替代做到六七成,甚至全覆盖。”这是李永锋也是双峰的目标。

  如今,李永锋还是保持每天早饭后准时巡车间的习惯,从源头走到成品区,要走8500多步。他常跟团队说:“量大了,更要稳。”每次接到客户反馈,李永锋都非常重视,哪怕是客户提到十分细微的问题,也要追根溯源,“你要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才能找出正确的办法。”

  技术突围:一条路走了40年

  1972年,山东滨州,“北镇机床厂”的牌子挂起,彼时的它还在机床制造的赛道上摸索。谁也没想到,12年后的1984年,这家工厂会做出一个改写命运的决定——花费800万元“巨资”,从日本东洋碳素引进中国第一条柔性石墨板材生产线。

  这也开启了一家中国“小厂”40余年的工业马拉松。

  引进生产线只是起点。八十年代的中国,石墨密封材料领域几乎一片空白,“北镇机床厂”用近十年时间沉下心学习、消化技术,更名为“山东滨州柔性石墨密封件厂”,从此专注石墨密封材料的研发与生产,成为中国最早涉足该领域规模化生产的企业。

  但国产化的路从不是坦途。1995年,双峰开启核电站密封件国产化征程时,除了技术难题,还面临着“检测困局”。“当时国内能做密封检测的设备只有一台,在合肥。”陪伴企业走过30年的董事长李寿海回忆:每年都要跑去800公里外的合肥,大家不厌其烦。

  这样的奔波,在双峰工程师职业生涯里成了常态。2000年左右,汽车气缸垫片还在使用石墨材质,双峰接到一笔外企汽车发动机厂的订单,对方要求产品的过程能力指数(CPK)必须稳定大于1.33——这意味着生产过程要极致精准,不合格品概率需极低。

  “我们的产品不是不达标,而是不稳定。”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双峰的工程师们扛起石墨板,开启了长达一年的“滨州-上海-南昌”奔波路。

  去客户工厂验证、回厂调试工艺、再去验证……为了攻克稳定性难题,厂里几乎动员了所有人,从原材料检测到设备关键零部件更新,逐个环节抠细节。最终,双峰不仅满足了需求,更赢得了龙头企业的认可,让“双峰”的品牌在汽车密封领域站稳了脚。

  真正的突破,发生在核级密封的“高端战场”。以C型密封环为例,这是核电站压力容器的核心密封元件,生产工艺复杂、密封等级高,长期被国外垄断,单套价格高达300多万元。

  2025年5月,双峰申请的“一种反应堆压力容器C型密封环的生产工艺”专利(公开号CN120170425A)正式公开,这意味着中国在核级高端密封领域,彻底打破了国外技术垄断。更直观的改变是,C型密封环的价格直接降至30万元,为国内核电站建设降低了巨额成本。

  “技术突破了,怎么验证成果?”这是中国制造企业常面临的困境,双峰也不例外。2010年之前,没有自主检测设备的双峰,只能依赖装机试验,效率低、成本高。“要想掌握主动权,必须有自己的检测设备。”带着这个念头,双峰找到了位于上海的华东理工大学,组建产学研联合攻关小组——学校出理论,企业出生产线,一场跨越千里的协作就此展开。

  滨州到上海没有直达火车,工程师们每月都要先坐公共汽车到济南,再转乘火车去上海。“最难忘的是买到‘泰山号’火车首次发车的票,晚上8点多发车,早晨7点到上海,夕发朝至,能省不少时间。”有位技术骨干至今保留着那趟车的首日封,“那两年,这条路线我闭着眼都能数出站点。”

  在协作中,工程师成了“桥梁”:把工厂实验中发现的问题反馈给学校,和教授们一起讨论解决方案,再把改进方法带回滨州调试。就这样月月往返、反复打磨,两年后,双峰终于拥有了自主研发的检测设备。这套设备的技术原理后来惠及了国内七八家同行,成了行业共同的财富。

  如今,双峰的检测设备仍在迭代,那段“滨州-济南-上海”的奔波岁月,早已沉淀为企业的精神底色——不依赖、不等待,用“笨办法”解决真问题,用协作打破资源壁垒。

  今年4月,李寿海陪同日本客户参观。当客户走进实验室,了解到双峰在超薄材料均匀性控制与规模化生产稳定性上的突破时,不禁感慨:“这正是我们供应链升级所需的核心能力。”当年的“生产线引进者”,如今成了“技术被考察者”,这样的身份转变背后,是40年持之以恒的努力。

  “就像一个水桶,短板对国家整体发展不利。”李寿海的一句话,道破了万千“小厂”存在的意义。

  逆势而上:百年上阀破解“卡脖子”

  1921年,上海北京东路,一家名为“增茂五金厂”的小作坊成立,起初仅能生产低压铸铁阀门。谁也想不到,百年后它会以“上海阀门厂股份有限公司”之名,成为中国高端阀门领域的“破局者”。

  副总经理王锦明,从小在厂区长大,对这份事业有着特殊的感情:“阀门行业就是中国工业的缩影。我们是产值3000亿元的制造大国,却每年要花600亿元进口高端阀门。”

  上阀的目标是在这600亿元中占有一席之地。

  王锦明打了个比方:“阀门就像工业‘心脏瓣膜’,控制着核能、石化、电力装备里的‘血液’(介质),一旦失效就是系统‘心梗’。”

  上阀与核电的缘分,早从中国核电“走出去”的起点就已开启。1986年,中国与巴基斯坦签订《中巴核能合作协定》。1993年,恰希玛一期项目开工,上阀首次深度参与核电关键设备供应,却也第一次直面“国产技术差距”。

  “当时国内企业还造不出顶端的稳压器安全阀,恰希玛一期的这一设备交给了外国企业。”上阀总工王秋林回忆,可这家外国企业虽能设计制造,却没有合格的试验能力,造出来的阀门,连自己都无法验证是否符合安全标准。

  危急时刻,项目方找到了上阀,希望借助其行业一流的试验台,对这个外国企业制造的阀门进行密封性、强度等核心性能测试。

  彼时的上阀,早已创下诸多“国内第一”: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为国防关键装备做检测,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支撑东方红系列卫星的航空航天设备验证,再到九十年代服务秦山核电站,这座试验台本身就是中国工业的“技术见证者”。

  外国企业制造的阀门,试验结果却不理想——性能测试反复不达标,这家外国企业的工程师多次来华技术攻关,修改设计、调整工艺,问题仍无法解决。

  就在僵局中,这家外国企业团队注意到了上阀的“硬实力”:中国第一台安全阀就出自这里,恰希玛一期除稳压器安全阀外,其他所有安全阀均由上阀供货。

  “他们最终同意授权我们改造阀门内部零部件。”王秋林说,上阀团队凭借对原理的深刻理解,重新设计关键部件,调整装配精度,改造后的阀门终于通过试验。

  这次“帮外国企业改阀门”的经历,让上阀团队既看到了差距,更燃起了斗志:“老外能做的,我们为什么不能?”以此为契机,上阀启动核级稳压器安全阀的自主研发,2012年成功研制出30万千瓦机组稳压器安全阀样机,成为国内首家、至今仍为数不多拥有核一级安全阀设计与制造许可证的企业。

  从“帮人补短板”到“造自己的产品”,上阀在核电阀门领域,完成了从“跟跑”到“并跑”的关键一跃。

  2013年,中国与巴基斯坦签订卡拉奇2号、3号核电机组项目,这是中国自主三代核电技术“华龙一号”首次走出国门,机组功率提升至100万千瓦,技术要求远超此前的恰希玛项目。2015年8月,2号机组开工建设,但是稳压器阀门无处采购。

  这不是普通的配件短缺,而是直击核电站安全的“命脉”。王秋林解释:“稳压器安全阀是压水堆核电站唯一的核一级安全阀,是反应堆冷却剂系统超压保护的最后手段,失效概率需低于10/年,相当于单台阀门每年故障率要低于百万分之一。”

  没有稳压器阀门,卡拉奇项目将全面停滞。幸运的是,早在“缺货”发生前,上阀就已联合中国核动力研究设计院,启动100万千瓦弹簧式稳压器安全阀的攻关。

  上阀毫不犹豫地扛起了供货重任,“压力大到经常睡不着觉,半夜脑袋里全是阀门的结构、参数,越想越清醒,只能起来打球放空自己。”

  比压力更难的,是研发的“漫长煎熬”。核级阀门的研发不是“一蹴而就”,从设计、样机制造到性能测试,每一步都要面对极端工况的考验:要在高温下保持密封,在超高压下稳定起跳,还要抵抗辐射对材料的侵蚀。“有个同事比我更拼,压力大到失眠,就半夜爬起来查资料、画图纸,周末也泡在车间里,对着样机找问题。”

  历经5年的反复试验、调试,2017年12月,“华龙一号”稳压器安全阀终于研制成功,通过全部样机鉴定,被相关部门认定为“填补国内空白,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但故事并未就此结束——从研发成功到最终交付,又经历了两年的性能验证与产能准备,2019年,上阀准时将合格的阀门送到卡拉奇核电站。“整个过程跨度7年多,考验的不仅是科研能力,更是企业的定力。”王秋林说,“中国人想做的事情,一定会成功,差别只是时间早晚。”

  2022年4月18日,卡拉奇核电站全面建成投产,当“华龙一号”机组稳定运行的那一刻,上阀的阀门默默守护着反应堆的安全,也标志着中国高端核电阀门彻底打破国外垄断,实现了从“受制于人”到“自主可控”的突围。

  如今的上阀凭借其技术积累,以生产定制化非标产品为主,产能已跟不上需求,订单排到了一年后。为应对产能瓶颈,上阀在浙江湖州规划了180亩新基地,王锦明指着工地蓝图介绍:“一期100亩专门服务核工业产品扩产,技术研发人员必须靠前,跟生产、客户需求无缝对接。”新基地将引入智能化、数字化设备,目标是让产能翻一番,年产值达到20亿至30亿元区间。

  更长远的布局,早已在研发端展开。“现在我们正在研制先导式稳压器安全阀,为四代核电技术做准备。”王秋林说,从三代到四代,核电技术对阀门的要求更高,上阀不想再等“卡脖子”时才攻关,而是主动提前布局,“工业领域的竞争,拼的是长远眼光,我们要始终走在前面。”

  与此同时,上阀与浙江大学湖州研究院合作的阀门智能化研究也已启动。“未来,每台售出的安全阀上都会搭载传感器,实时监测运行状态,取代人工判断,实现预测性维护。”王锦明眼中的百年老厂,不是守着“功劳簿”吃老本,而是要在智能化时代继续做“开拓者”。

  回望百年历程,从北京东路的小作坊,到破解“卡脖子”的行业标杆,上阀的韧性从未改变。“韧性其实是一种底气——不怕风浪,还能在风浪里劈波斩浪。”王锦明的这句话,道破了这家百年企业的生存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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