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幸福发布公告称,法院已指定司法清算组担任临时管理人,正式启动债权人申报程序,这一消息将中国平安系推向公众视野焦点。矛盾总爆发:一份“越陷越深” 的偿债方案平安与华夏幸福的彻底翻脸,始于一份争议十足的“置换带” 偿债计划。2024年10月,华夏幸福实控人团队根本未顾及这位 “大债主” 的反对,凭借在董事会的人数优势,强行将方案推至股东大会表决。最终,方案以55.3%的赞成票涉险过关,44.6%的反对票中,平安系的态度清晰可见。这一刻,平安彻底认清现实:即便自己以合计超25%的持股成为华夏幸福第一大机构股东(单一第一大股东为华夏幸福基业控股,持股11.8%),却对实控人团队缺乏有效制约,连核心偿债方案都无法左右。2块钱卖掉200亿资产,平安只能认栽如果说“置换带” 方案是矛盾的导火索,那么2025年4月的一笔资产交易,则让平安吃了最硬的 “哑巴亏”。华夏幸福将旗下两家核心子公司—— 固安幸福大厂、廊坊科技谷等产业运营主体,以总计2元的价格转让给河北国资背景企业。这两家公司名下的固定资产、土地使用权、存货及应收款等资产,估值合计超200亿元。如此“亏本买卖”,背后藏着华夏幸福的 “优先级选择”:它对廊坊银行负有225.75亿元债务,而廊坊银行如今已由河北国资实际掌控(持股超40%)。在地方国资的隐性背书下,这笔债务成了华夏幸福的 “必还项”—— 此前恒大与盛京银行的案例已是前车之鉴,房企关联银行的风险处置向来是地方重点关注对象。用200亿资产抵偿225亿债务,华夏幸福保住了与地方国资的关系,但代价是牺牲了其他金融债权人的利益。作为最大的金融债主,平安眼睁睁看着优质资产被优先用于偿还地方关联债务,自身可追偿的资产池大幅缩水。深耕金融风控多年的平安,并非愿意妥协,而是深知在地方国资主导的化债进程中,自己缺乏博弈的筹码。即便不满,也只能吞下这枚苦果,双方的裂痕自此彻底无法弥合。董事会反对票与减持公告,平安认栽离场2025年8月的半年报季,平安系终于亮出了 “态度”。
华夏幸福董事会审议半年报时,平安派驻的董事王葳(曾任职于平安系多家金融机构)投下唯一一张反对票。这张反对票无法否决半年报—— 董事会中平安系仅占一席,话语权微弱。但其象征意义远超实际作用:这是平安对华夏幸福经营现状、债务处置方式的公开质疑,也是昔日 “金主” 与被投企业彻底撕破脸的标志。此时的华夏幸福,经营状况已濒临绝境。2025年上半年,公司营收29.03亿元,同比锐减50.9%;净亏损扩大至68.27亿元,同比增幅超40%;经营性现金流净流出32.17亿元,资金链紧张态势尽显。平安已彻底放弃“盘活” 的幻想,选择认栽离场。8月初,平安正式通知华夏幸福,计划未来三个月内减持不超过3%的股份。从2018年累计180亿元入股,到2025年9月华夏幸福股价仅2.19元/股,平安持有的9.8亿股股权价值仅剩约21.46亿元,单股权投资就亏损158.54亿元。更沉重的是债权损失。截至2024年末,平安对华夏幸福540亿元的风险敞口,已计提坏账432亿元 —— 这意味着,平安早已做好 “大概率收不回” 的准备,仅这部分计提就相当于其2024年净利润的近10%。600亿代价的教训平安与华夏幸福的博弈落幕,留下的是一场“双输” 结局,更暴露了跨界投资的核心风险 —— 话语权的构建,从来不止靠资金。平安的被动,源于多重误判:一是高估了自身对房企的掌控力,即便持股超25%,但未在董事会争取足够席位,最终沦为 “大股东” 而非 “话事人”;二是低估了地方国资在区域房企化债中的主导作用,当华夏幸福将优先偿债权交给地方关联银行时,金融债权人的利益只能让步于 “地方大局”;三是错判了产业地产的周期风险,华夏幸福依赖的 “产城融合” 模式高度绑定区域经济,一旦行业下行,风险远比住宅地产更难化解。如今,华夏幸福进入司法清算,平安的最终损失还需等待债权申报结果,但这场耗时七年、耗资超600亿的投资,已成为平安跨界投资史上最沉重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