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货币基金是很多人“闲钱理财”的主要选择之一，不过，其收益率却越来越低。今年5月底，市场上规模最大的货币基金七日年化收益率达到1.165%，创成立以来新低。全市场来看，目前货币基金七日年化收益率已经普遍接近1%水平。
不少投资者开始重新考虑，如果未来货币基金七日年化收益率进一步降低，甚至跌破1%，是否要换其他方式来打理闲钱？
收益率不断走低原因几何？
可能有不少投资者还记得，2013年-2014年，货币基金还曾有过七日年化收益率6%-7%的时期，仅12年间，就降至目前接近1%的水平。
从全市场来看，根据国盛证券数据，今年3月，全市场货币基金平均收益率1.45%，35%的货币基金收益率分布在1.4%以下，平均收益率相较去年进一步走低。目前，全市场规模排名靠前的货币基金七日年化收益率基本在1.2%-1.3%左右。
为何货币基金收益率不断下行？可以先来看一下货币基金的底层资产。货币基金主要投资于银行存款、债券、买入返售等资产，从资产占比来看，货币基金最主要的底层资产是银行存款和同业存单，其收益率与政策利率高度联动。
近年来，我国利率水平处于整体下行通道，央行多次降息，下调政策利率水平，带动市场利率下行。2024年共降息三次，其中，2024年9月，央行下调公开市场7天期逆回购操作利率20个基点，而后带动LPR下调25个基点，为历史单次最大降幅。2025年5月，央行再度降息， 7天逆回购操作利率下调10个基点，带动LPR利率同步下行10个基点。
2022年以来历次政策利率与LPR调整
随着基准利率的下降，银行存款利率和同业存单利率也不断下行。在今年5月降息后，一个标志性事件是存款挂牌利率的下降，部分银行一年期定存利率已经正式跌破1%，在0.95%水平。同业存单利率方面，今年6月以来，1年期AAA同业存单发行利率基本在1.6%-1.8%之间。
底层资产收益率已经降至这一水平，也就不难理解货币基金收益率的节节下降。如果未来利率持续下行，投资者不免担心，货币基金收益率会不会普遍跌破1%？到那时，闲钱还能投向哪里？
海外经验：美国、欧洲、日本的货基“破1%时代”
我们可以来看一看海外的经验。事实上，美国、欧洲、日本等地区都经历过货币基金收益率低于1%的时期。
从美国来看，美国货币市场基金收益率进入“破1%时代”主要有三段时期，分别是2003年-2004年、2009年-2017年以及2020-2021年，这三段时期美国均为应对经济危机或突发事件而进入降息周期，包括2000年美国互联网泡沫破裂叠加2001年“911事件”、次贷危机、新冠疫情等，美国货币基金收益率受降息影响降至1%以下。
从欧元区来看，由于政策利率长期维持低利率，欧元区货币基金“破1%时代”也维持较长时间，从2009年至2022年，期间不仅曾低于1%，甚至曾降至负值。2014年起，由于欧元区经济复苏压力及通缩担忧，欧央行连续下调政策利率至-0.5%，欧元区货币基金收益率随之下行转负。
作为负利率经济体的另一个代表——日本，其货币基金的走向与欧元区有所不同。
1990年代初，日本泡沫经济破裂后，政策利率开始快速下行，1999年起逐步步入零利率时期，2016年起步入负利率时期，此后日本货币市场利率和短期国债全面跌入负值区间，使得日本货币管理基金（MMF）无法提供正收益率，最终MMF退出了历史舞台。
事实上，低利率时代导致日本固收类基金发展停滞，仅有货币储备基金（MRF，用于证券账户资金投资，类似中国券商账户保证金产品）由于特殊功能获政策保护而得以存续，其他类型固收基金基本已清盘或规模极小。
为何同样是负利率，欧元区的货币基金得以存续，而日本的货币基金走向消亡？中金公司认为，其背后主要原因在于机构投资者的行为。即便欧元区货币基金收益率已经降至相当低甚至是负的水平，但相较于其他货币市场利率和银行存款利率仍更具吸引力，因此仍获得机构投资者的申购。这一局面或与央行的负利率政策实施方式有关。欧央行是对商业银行存放在央行的所有隔夜存款实施负利率，商业银行不得不将这一压力传导到存款上，导致银行存款利率也降为负值，降幅甚至大于政策利率。而与此同时，欧元区货币基金通过信用下沉、跨境资产配置等方式提升收益水平，因此得以维持相对存款更高的吸引力。
而日本央行通过正利率、零利率、负利率三层分级准备金利率来实施利率调控，负利率适用于未来新增的超额准备金，这意味着仅对增量资金施加负利率，以此激励银行信贷投放，而银行存款得以维持正利率。最终，日本货币基金由于收益率低于存款而被迫清盘。
低利率时代，投资者如何应对？
可能投资者更为关心的是，在低利率时代成为不可避免的趋势时，投资者如何应对？
我们可以看看其他地区居民的选择。欧洲和日本同样经历了较长时间的低利率时期，但两地居民不同的风险偏好，导向了不同的投资选择。
欧洲居民风险偏好较高，在低利率时代，呈现出“加权益、减固收”的倾向。根据华创证券数据，欧洲居民投资股权和基金的占比在低利率时代上升最为明显，从2012年初至2021年底上升7.6个百分点，达到超30%；而现金和债券的占比都有所下降。
资料来源：Eurostat，华创证券
日本居民呈现出相反的倾向，低利率时代，现金、保险投资占比上升，权益投资占比则下降，债券投资也在下降。1994年至2020年，日本居民现金投资比例从49%上升至55%。与之对应，权益资产占比持续下降，尤其是2006年-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期间，居民权益资产投资比例从16%迅速降至9%。
当然，除了风险偏好的不同之外，欧洲股市表现依然亮眼，日本股市表现偏弱，也是原因之一。
资料来源：wind，华创证券
长期低利率环境下，日本居民也在寻求更多元化的投资标的， “渡边太太”现象即诞生于这一背景之下。由于日本国内长期维持低利率环境，一些日本家庭开始将资金投向海外金融市场，一些擅长外汇套利交易的日本主妇投资者开始进入外界视野，人们以日本常用姓氏“渡边”给这一群体命名。外汇套利交易能赚钱的基础即是日元作为低息货币，借贷成本较低，直至目前，日本的散户依然是外汇市场重要的参与者。
当然，不同地区的市场环境、可投资标的都不太一致。国内投资者可以借鉴的是，低利率时代，各类低风险产品收益率不断降低，依靠利息“躺着赚钱”的空间也越来越小，投资者更需要重新建立认知，找到适合自己的投资新路径，多样化财富保值增值的方式。投资者或许可以尝试适度提升风险容忍度，将目光拓展至更多类型的资产。
如果投资者仍想维持一部分资金进行低风险、高流动性投资，短债基金是可以考虑的货基替代产品，短债基金的收益和风险相对货币基金较高一些，流动性方面则相差不大，目前大部分短债基金可以做到T+1赎回，投资者可根据自身需求进行选择。
如果投资者可以将一部分资金适度拉长投资期限，则可以考虑稳健型FOF，这类产品主要投资于债券型基金，波动相对可控，同时适当配置权益类基金，追求提升长期收益弹性。不过FOF本身适合中长期投资，稳健型FOF可以成为投资者整体资产配置中的一部分，用于平衡组合风险，降低整体风险。
对于没有时间或精力来自己构建组合的投资者而言， 二级债基和偏债混合基金产品也是一个可供考虑的选项。这类基金是通过固收类资产与股票、可转债等更高波动类型资产的科学搭配，争取实现“1+1＞2”的协同效应，以固收类资产提供“安全垫”，以更高波动资产提供收益弹性。对于希望获取较小波动、同时寻求一定收益弹性的投资者，二级债基和偏债混合基金或许是一个较为合适的选择。
在低利率时代，资产配置的思维在长期中可能会越来越重要。未来，投资者也可以尝试去了解更多资产、拓宽视野，在经历过长期学习和经验积累之后，有能力的投资者，可以一步一步根据自己的风险承受能力，构建属于自己的资产港湾。
文/Lola
参考资料：
中金公司，《低利率时代，货基的挑战与应对》，2025年6月4日。
国盛证券，《规模收缩，被动防守——货币基金2025Q1季报点评》，2025年4月24日。
华创证券，《漫长的季节：日欧低利率资配图鉴——低利率时代系列1》，2024年5月29日。
$兴全沪深300指数(LOF)A(OTCFUND|163407)$
$兴全商业模式混合(LOF)A(OTCFUND|163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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