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以来,大工业成为一本“打开了的关于人的本质力量的书”。在大工业时代,人类改造自然的广度、深度和强度大大提升,创造了空前的物质财富。但与此同时,普遍存在的“大量生产—大量排放—大量污染”的线性增长模式也带来了巨大的创伤。
为了破解发展与保护的难题,习近平同志创造性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两山”理念提出后不断完善,完整的表述是“我们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这一重要论断精辟阐述自然和经济财富、社会财富等的辩证统一关系,引领开创自然价值转化和增值的新局面:相对经济财富、社会财富,自然价值具有基础性和优先性;在珍视自然价值的同时,充分发挥人的能动性促进自然价值合理、可持续地转化和增值;人与自然要从“二元对立”走向和谐共生。
第一,护美绿水青山,为自然价值转化与增值奠基。
自然价值包含工具价值、系统价值、内在价值等。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自然价值和增值自然资本,就是保护经济社会发展潜力和后劲,使绿水青山持续发挥生态效益和经济社会效益。绿水青山是孕育自然价值的母亲。没有绿水青山,自然价值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党的十八大以来开展的河湖、农田、森林、浅山区等生态修复,实施水土保持、保护生物多样性等生态综合治理,取得了历史性成就。2024年,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例为87.2%,三类以上水质断面占比90.4%,森林覆盖率超过25%,生态系统的稳定性不断提升。天蓝地绿、山清水秀的不断呈现,为拓宽自然价值增值的路径打下了坚实基础。在“两山”理念指导下,自然价值转化和增值方式日益多样化。
第二,发展生态产业,变生态资源为经济价值。
比如,培育生态农业。生态农业的发展,有利于确保生态系统的平衡、康健和持续,实现生态、经济与社会效益相互促进。近年来,各地依托不同的自然条件,打造颇具特色的农产品,壮大了粮油作物、经济作物、水果、蔬菜、畜禽产品、水产品、饮品等41个细分行业,形成全产业链发展格局。同时,借助大数据和互联网技术,协同推进国家优势特色产业项目建设,不断提高农产品附加值、增强市场竞争力。
又如,打造生态工业集群。生态工业将工业系统视为一个有机整体,变传统工业的线性模式为闭环循环模式。一方面,加强绿色制造体系建设。完善绿色工厂、绿色园区、绿色供应链、绿色产品评价标准,引导企业创新绿色产品设计、使用绿色低碳环保工艺和设备,优化园区企业、产业和基础设施空间布局,加快构建绿色产业链供应链。另一方面,清洁生产与节能减排并举。开展清洁生产审核、改造,大幅提高清洁生产整体水平;提高部分重点行业土地、节能、节水等方面的准入条件,对高耗能行业实施差别电价、阶梯电价、惩罚性电价等差别化电价政策;对高耗能、高排放、低水平项目实行清单管理、分类处置、动态监控。
第三,推进生态补偿,让生态保护者获益。
党的十八大以来,顶层设计为生态补偿发展指明了方向。中央与地方对生态补偿投入显著增加,生态补偿日益规范化、多样化和常态化。目前,中国已经建成世界上覆盖范围最广、受益人口最多、投入力度最大的生态保护补偿机制。2024年,全国50%以上的森林、草原纳入补偿范围,丹江口库区、密云水库、洞庭湖、鄱阳湖、太湖等重要区域纳入生态综合补偿支持范围。
同时,设立生态保护补偿基金,运作流程遵循市场化原则。基金来自政府的预算、税费、社会资本、国际资助等多个渠道,主要用于生态修复项目投资、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产业转型扶持等,确保生态保护者获得直接补偿。加之完善生态补偿与生态损害赔偿机制,进一步让保护修复者获得合理回报、破坏者付出相应代价。
第四,开发可再生能源,促进能源绿色化。
可再生能源特指能够在较短时间内通过自然过程不断补充和再生的能源,包括水能、风能、太阳能、生物质能、地热能、海洋能等。在“两山”理念指引下,通过换道超车、换挡提速,可再生能源的转化与增值突飞猛进。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可再生能源在发电装机容量位居世界第一的基础上,保持年均13%的增长态势。截至2024年,可再生能源发电装机达到18.89亿千瓦,占全部发电装机容量的56.4%。可再生能源消费占比大幅提升,从补充能源变为增量替代能源,为绿色低碳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第五,规范生态产品总值核算,助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
2022年印发的《生态产品总值核算规范(试行)》,明确了行政区域单元生态产品价值核算指标体系、具体算法、数据来源、统计口径等,让生态产品价值核算初步有了规范统一、权威可比、操作性强的技术标准。目前,全国森林、草原等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试算已经展开,省级生态产品总值年度试算已经完成,部分地市级正在开展为生态产品总值提供本地化参数的试算。
下一步,可积极拓展生态资产交易的通道。完善自然资源有偿使用制度,探索水权、碳排放权、排污权等准公共性生态产品交易机制;通过生态产品价值组合开发、生态资源权益化、绿色金融、生态溢价开发等新方式,实现生态产品价值变现和增值。